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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番外:暗杀

晌午时分, 去青怀县的刘剑云打电话过来, “韩局, 胡凯生没回家, 去部队探亲了。”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不用猜也知道是他托了关系, 让陈司令来给韩青松敲敲边鼓。

下午的时候, 韩青松便给陈司令回电话,他先打给方主任, 表示自己出外勤没在办公室所以没收到陈司令电话。

方主任压低声音,“韩局长, 你们是不是去青怀县了?”

韩青松大方承认,“发现可疑人员, 想去调查。”

方主任:“算了。那人就算给敌人做过饭也是身不由己, 不是什么罪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韩青松:“方主任, 我们已经有证据, 他和这近二十年来的公粮哄抢案有关, 所以需要提他回来问话。”

方主任闻言很是诧异, “公粮案子?”如果真是这样, 那可需要慎重。

韩青松:“如果他没做过, 只需要回来说清楚即可, 没必要躲在部队。”

方主任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你等着,我去跟陈司令员汇报, 回头给你电话。”

韩青松挂了电话,躲进部队就万事无忧?部队怎么会是你的保护伞?只要你有罪哪里也藏不了。就算你救过人,可如果你有叛国罪,谁敢包庇?你救的就是中央/军委都没有用。

很快电话又响起来,这一次韩青松没躲,直接接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苗喜发的大嗓门,“韩青松,我听说你要抓我胡老弟?”

韩青松脑子里转一下才意识到是苗喜发,淡淡道:“只是找他问话。”

“你有证据没?”

“老书记的意思,我该直接去拒捕?好,这就去。”有证据怎么会只问话,自然是拘捕。

“什么。你等、你等哈!”苗喜发急了,“真有证据啊。”

韩青松:“他来了,就有。”

对面沉默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把电话挂上。

韩青松是什么人,他们没有不了解的,不打无把握的仗,不说没把握的话。人称:不撒谎。

接下来韩青松开始给部队写申请,要求将胡凯生遣返原籍,由公安局接收询问。只要胡凯生被定罪,其他人就都跑不了。而胡凯生之所以可以躲在部队,也无非是他儿子胡宗虞在部队任职。

等他把文件写好,签字、盖章明天等革委会上班找主任盖章签字就可以让公安带去明岛军分区,直接要求将胡凯生带回来。

韩青松先回家,林岚正领着孩子们在院子里做打糕。

自从儿子们大了有力气,林岚是换个花样使唤他们做吃的,当地人听过的没听过的,她都能折腾出来。家里有本地的大黄黏米,还有粮站买来的一些糯米,淘洗干净上锅蒸熟,然后就放在木槽子里捣。

大旺和二旺兄弟俩合作,一人一下,那黏米很快就打得稀烂粘稠,尝一尝又糯又软,黏柔芳香,再把红糖、炒豆面、豆沙、枣泥等裹上,吃起来味道更加丰富迷人。

麦穗和小旺在一边帮忙做成各种形状,可以拿去送人。

林岚看他回来,把刚捏的裹着糖心的小猪投喂给他,“啊——”

韩青松默默地低头张嘴,把她手里那个鼻子有些过分长的小猪吃到嘴里,黏糯甘甜,还有芝麻的香气,很好吃。

林岚:“到时候和香肠一起吃,更配。”

她让小旺去给高宇兄弟送一些,小旺回来带了一大包虾仁和小乌贼鱼。

吃过饭,韩青松对林岚道:“最近天冷,不要出门。”

林岚点点头,“孩子们都放假,我们暂时也不出去,基本就是家里和公安局待待。”

她知道韩青松的意思。虽然胡凯生不会对家人下手,还是要注意一下。

胡凯生虽然暴露,但是还没有确切证据,且他人前有体面的身份,儿子和孙女都前途大好,不可能铤而走险的。

他难道撕破脸拿了她威胁韩青松说什么你不放过我我就杀你家人?这是亡命之徒的做法,胡凯生不是亡命之徒,他向来高高在上运筹帷幄,把别人当蝼蚁和棋子,他怎么可能这样?

他如果这样,就算威胁韩青松,怎么可能威胁政府?

公安局照样把他绳之以法。

所以,胡凯生一定不会拿韩青松的家人动手,至少不会明面撕破脸威胁。

深夜,榨油厂的方向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就看到一个红色的大火球腾空而起,飞上半空才消散。

“怎么回事?”正换班的巡逻民兵们惊跳起来。

“快去,快去看看!”

“去公安局报案!”

“去通知消防大队,消防大队!”

寒冬腊月的凌晨,县城榨油厂陷入一片嘈杂中,因为某工人操作不善导致锅炉爆炸、有人哭号喊叫、有人打架斗殴,巡逻民兵队、消防大队、公安局全部出动。

韩青松也被人拍门叫醒,他轻手轻脚地穿衣下地,还把被角给林岚掖上,然后戴上配枪出门。

“韩局,会不会是胡凯生捣鬼啊?”

韩青松在打草惊蛇的时候就怀疑胡凯生会狗急跳墙,让罗海成和刘剑云外松内紧,既要提高警惕又不能太过紧张让人看出部署。现在有点风吹草动,罗海成就怀疑是胡凯生。

韩青松:“以不变应万变。”管他起火还是打架斗殴,公安局部署不能变。

罗海成:“好。”

秦主任、高卫东等人也都被惊醒,纷纷来到公安局询问怎么回事。

忙活了大半宿,第二天还要勘探现场、调查,把榨油厂当时的工人找来仔细询问,看看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同时宣传队的大喇叭全城流动广播,要求各工厂、各单位加强年底巡逻,注意各项安全等等。

结果当天又有一户住户家起火。因为孩子尿炕,就把孩子的包被搭杆子上挂在炉子那里烤火,年轻人上班,老人家在屋里看孩子,不知道怎么的包被掉下去起了火。所幸城里也有准备,消防大队及时出动,加上周围的市民们帮忙,倒是没酿成大灾。

冬天除非是富裕的工厂和单位,让员工住楼安装暖气片,大部分都是生炉子。生炉子使用不慎,晚上中毒熏死的,或者不小心引起火灾的,每年都有很多起。

去年开始林岚带着宣传办组织了安全使用炉子规范说明,号召大家注意炉子安全卫生,尤其一些老人,避免中毒、引火灾。

在他们的宣传下,去年没有发生熏死人事件,也没有火灾,今年也平安无事,只是没想到临近过年,居然起火。

就在公安局被人叫去查失火案子的时候,城里又发生杀人事件,丈夫杀了妻子。

经过审问,丈夫非说妻子给他戴绿帽子,可邻居和同事们作证,女人虽然活泼些,根本没有太出格的。相反男人因为妻子长得漂亮受人欢迎,自己一直自卑,最终不知道为什么就动了杀心。

这样一弄,公安局又多关了一些人,公安们脚不沾地累得不轻。

翌日刘剑云从部队打电话回来,他们已经交涉完毕,胡宗虞并没有刁难,胡凯生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很乐意回来配合调查。他们赶第二日的火车,差不多明天晚上会到县公安局。

晚上下班以后,罗海成转悠一圈打着哈欠问道:“小王,今晚上谁值夜班?”

这两天全公安局的人累得不轻,一个个都恨不得赶紧回家睡觉,谁也不想值班。

值班留守人员都是公安局安排好的,除了局长其他公安包括队长要轮流值夜班。临时拘留所有一个,公安局值班室负责接电话或者接待半夜报案的两个。

“罗队,是我和马小队。”

罗海成瞅了瞅,“他人呢?”

“一会儿就来了吧。”

罗海成冷笑一声,“我看值班表上,他不是迟到就是早退,有时候一晚上都不来,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拉倒。”说完裹上自己大衣就走了。

小王和别人笑了笑,“这两天都累坏了,罗队的脾气都累出来了。”

他们也知道,马志波一直瞧不上罗队,有事没事就要给罗队添堵。他天天一个不服两个不忿的,罗队一直都挺忍让的,这两天县城事多,大家都忙得跟什么一样,马志波还这样就太没眼力见了。

马志波是侦查一队的公安,最初和刘剑云一样,跟着李副局的,他是李副局的得力干将。

后来韩青松转到县里,李副局为了划地盘极力提拔自己人打压其他人,马志波被提拔为队长。结果因为去年那案子,李副局配合不得力,韩青松可用人手太少,导致王国安射杀老六。之后老局长就拍板把公安局最重要的刑侦大队交给韩青松带,高卫东上位以后,更是给韩青松开绿灯,都不需要找局长批示。

韩青松便重新安排人员,把罗海成等人安插进去,又从各公社的民兵连里挑选最优秀的民兵补充警力,同时把原刑侦大队里尸位素餐的踢出去,让他们去管户口、后勤等等。

马志波也是退伍军人出身,能力还是有的,但是因为划地盘不服从上级安排,导致误事,所以被降职为普通警员。原本一起的队员被韩青松打散七零八落,他心里又憋屈又愤怒,几次跟李副局抱怨。李副局嘴上说让他暂且忍耐,可其实他也没有好办法。

他日常找朋友们喝酒的时候也难免会抱怨一二,这几天忙得连轴转,累得要死,还安排他值夜,他心里很不爽。

刘剑云就算了,他不攀比,可罗海成凭什么也能越到自己头里去?

马志波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瞅着罗海成骑自行车离开才进来,他拎着一油纸包煮花生米,还带了两瓶酒、一些腌糖蒜,进了值班室就笑道:“这几天可给咱们累惨了。怪冷天的,喝两口热乎热乎。”

小王公安笑道:“马副队,小心犯错误啊。”

马志波对他叫自己副队有点受用也有点心酸,“嗨,什么错误?也就是值班接个电话,应付个半夜报警的罢了。前两天连轴转,今天才消停,按照我的丰富经验,肯定没事。”

小王公安想了想就没拒绝,和马志波一起喝点小酒。结果这样抿两口抿两口的,最后就喝多了,倒有多半斤到了他肚里。他本来也就一两二两的酒量,平时又没什么机会喝,这会儿头晕得厉害,就往墙角一窝盖着军大衣睡觉了。

马志波冷笑一声,起身去翻了翻在押犯人的本子看了看派送晚饭的记录。

他拎着剩下那瓶酒和花生米去了后面小院,在门口敲了敲。

传达室立刻有值班公安探头看看,“什么事儿?”

马志波:“老李,是我。例行检查,这两天关进来人比较多,一个屋里的没打架吧。”

“马副队啊。没,大冬天一个个哆哆嗦嗦的,打什么架啊。”老李开门让马志波进去。

马志波就把酒和花生米放传达室,他了解老李是个好酒的,冬天值班冷,他自己都还带酒喝了热乎热乎呢。

“哟,马队,请我喝酒呢?那可不好意思。”

“什么意思不意思的,大冷天的,我也值班你也值班,一起热乎热乎。你先吃着喝着,我去转一圈。”

他让老李抿两口热乎热乎,他拿了手电筒去巡逻一圈。

过了一会儿,马志波把里面的大院子和小院子都巡视一遍,回来看老李喝得喜滋滋的,两眼都开始发晕。他笑道:“挺好的。那个杀老婆的怎么没见?”

老李嘘了一声,“韩局说那是重刑犯,肯定死刑的,单独管在要紧处呢。”

马志波心里冷笑,就这么个破公安局,临时拘留所也就这么一处,还要紧处呢。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去走一圈就知道谁关在什么地方。

他和老李又聊一会儿,看着老李喝得迷迷瞪瞪的,这才告辞。老李这个人,日常值班经常喝得醉醺醺的,只不过没出过事,也没人乐意捅到韩青松那里去。

马志波拿着手电筒巡逻一圈,在公安局西北角的位置撒了泡尿,嘴里哼哼着小曲,之后才回值班办公室去。

虽然有些冒险,但是韩青松和罗海成他们压得自己没有活路,如果不奋力搏一把,以后估计要被赶出去。反正喝酒的不只是他,好几个人都喝了,顶多撤职查办,缓两年自己可以去更好的地方,这笔买卖划算。

他拿着手电筒去晃一圈的时候,就已经晃到柳浩哲的牢房,最角落最“安全”的一间小牢房里。他按照那人告诉的办法给柳浩哲传信:午夜两点,老三来救你。

时间无声无息地过去。

一道人影贴着树底、墙根快速地移动,寒霜匝地,软化了脚步声,让他的行动更加无声无息。

此时老李还出来晃悠一圈,拿着手电筒照照,然后又歪歪斜斜地回去值班室,很快就呼噜声大震。

人影静等了一会儿,然后快速地移动,用一根一头裹着重物的木棍把附近为数不多的路灯全都敲破。原本就黯淡的路灯一灭,周围就黑漆漆的,只有天上的寒月散发着冷冷的光辉。

寒月当空,照得满天星子暗淡无光,笼着角落的小院孤清冷漠,带着慑人心神的寒凉。

他从容地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确定了柳浩哲的位置。

“二哥,祖爷让我来救你。”声音沙哑如同被烟熏坏了一样,柳浩哲听得分明是老三的声音。他也知道这个声音肯定是故意伪装出来的,不是老三真正的声音。

“老三,祖爷已经暴露了,你让他快点躲起来。”

“二哥放心,祖爷平安无事。”他嘴上低声说着,手上却不慢,并不费劲开锁,而是直接把门扇卸下来靠在墙边。

“老三,祖爷为了我冒险,我太感动了。其实我在农场呆着也没啥事。”柳浩哲有些激动得说,“祖爷果然没忘记我,他老人家说我是他最看好的徒弟,也倾注了最多心血,比起老五老六他们可不一样。是、是真的,时至今日,我信了。”

“二哥,你放心吧,那个预言者已经死了。”

“死……了?”那么重要的人,韩青松会不好好保护?

“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祖爷的手段?”

柳浩哲:“啊,我知道了。那个……那个杀老婆的男人,也是咱们的?”他一直怀疑祖爷并不是表面说得那么简单,说什么灰道不害人命。实际肯定有一个门是暗杀一类的,之前有个大队长就是半夜“冻”死的,还有一些妨碍了他们的大队干部,都这样那样出了意外。

看来老三并不是赌门啊。

他心里转悠着,“老三,来这里麻烦,在农场救多方便啊。”关键韩青松也没要杀自己,有啥好救的呢?

“二哥,祖爷觉得还是让你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他嗓音沙哑,在寒夜里像砂纸磨擦一样,刺得人耳朵不舒服。

柳浩哲就知道什么意思,救出去如何安置还是个问题,不到走投无路,谁也不想没名没姓地活着,永无天日。如果救他,只能把他送到正儿八经的监狱去。那里面鱼龙混杂,除了有名有姓被记录的,还有不少没名没姓苟活在里面的。

去那里活下半辈子,好吗?

当然不好!

还不如在山水农场呢。

自己只是被判十年,在农场劳动、汇报思想,起码自己还是柳浩哲,还能每天放风见太阳。

要是去边疆监狱,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呢。

更何况,祖爷又怎么可能让自己更安全点,是怕自己威胁他的安全吧。

如果怕自己威胁安全,还花什么力气送去边疆监狱?直接杀了不是更省事?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心里胆寒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一抹寒光朝着自己划来。

这是祖爷教老三的绝技一刀封喉。

可他知道没用,他动作比对方不知道慢了多少倍,等他脑子里明白的时候,那刀锋已经贴上他的颈。

祖爷有一绝招,一刀封喉,刀片连着指环套在中指上,暗杀的时候,刀片朝手心,趁人不备往脖子上一抹就能切断喉管或者经脉。

可惜……实在是可惜……

“嗤”的一声,刀片擦着生锈的金属划过,溅起一串火花。

柳浩哲大喊一声:“有刺客!”他转身就往屋里跑。

男人没想到竟然会失手,柳浩哲脖子上居然带了个铁圈!!!

我操了!

……

男人追进屋里,但是他从外面入更加黑漆漆的室内,根本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

此时房间的黑暗处一人如鬼魅,比他动作更快更狠地缠上来。

男人感觉到那狠辣的拳风立刻后退,却还是慢了一瞬,“砰”一声,一拳到肉,虽然隔着棉衣却轰得男人胸口气血倒涌。

近身搏斗对方的拳头又沉又猛,男人也无法取巧,指间的刀片只能第一时间褪下否则会伤到自己。

瞬间两人缠斗在一起,拳拳到肉,虎虎生风,这样近的距离黑漆漆的根本来不及用武器。

柳浩哲在一旁胆战心惊的,生怕两人打斗的时候不留神给他一脚,那他绝对筋骨断裂。

那砰砰砰的声音,他听着特别疼。

他努力地把自己隐藏在墙角,恨不得钻进墙里去。

男人被一个右勾拳捣在下巴上,吐出一口血唾沫,冷冷道:“你是谁?”

他一着急,竟然忘记换嗓音,露出一些自己的本来声音。

“你不是三把头!”大旺嘴上说着,手脚不但不慢却越来越快。

他现在知道韩青松为什么让他蒙着眼睛训练,因为面对敌人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永远在光明的地方。

“韩旺国?”男人叫出他的名字。

这时候罗海成已经带着公安们荷枪实弹围堵在小院里,提着马灯、打着手电筒,不过他们也不能开枪,只能防止男人逃跑。

有了光亮照明,屋里搏斗的两人越发凶狠起来,端的是以命相搏。

看着大旺和男人凶猛地搏斗,罗海成看得又惊又佩服,大旺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怪不得后来都不找自己喂招了,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嘛。自己一个是拦不住这男人的,幸亏有大旺来支援,否则总不能让韩局大半夜给柳浩哲守门吧。

男人拼着挨一拳,从腋下抽出匕首,此时大旺一拳击向他肋下,男人反手握着匕首朝着大旺手腕划去。

匕首的寒光闪进柳浩哲的眼睛里,晃得他叫了一声捂住眼睛。

大旺瞬间变招,拳头回收在男人手腕上迅速一顶将对方的匕首歪了一分,顺势捏住男人的手肘往自己怀里一带,屈膝跟上。

一膝盖顶在男人的胃上,疼得他当时脸色就变了,“咣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他一开始就知道韩旺国的动作比他快,力道比他沉,时间久了肯定不是对手。

罗海成立刻上前帮忙把男人捆起来。

大旺俯身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看了看,然后在男人身上翻了翻,找出那把指环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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