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妹急匆匆地赶到家里,就看见她的娘焦头烂额地为她的弟弟擦着身子,紧咬着嘴唇,要哭不哭的样子。
“娘,怎么了晨哥怎么了”喜妹急急地开口,接着就伸手向弟弟的额头探去。
见到了喜妹,她的娘忽而就哭了出来:“也不知怎么的,你弟弟忽然就烧了起来,我心里一急就托姜嫂子去寻你了。”
喜妹心痛地看着自家弟弟,不过才躺了一个月,原先身上还算有肉的弟弟已经变得瘦骨嶙峋了。如今,弟弟浑身滚烫,许是身上太过难受,许久都没有动静的弟弟竟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喜妹急忙接过娘亲手上的湿帕子,敷在了弟弟的额头上。
“娘,我去请林大夫,你好生照料晨哥。”说完也不等她娘亲的回复,撒腿就往外面跑去,只恨不得自己没有多长几条腿,能够跑快一点,更快一点。
“林大夫,快,我弟弟又生病了。”喜妹扶着年迈的林大夫,虽然心下焦急万分,却也不敢过于催促林大夫,只能扶着他,企图能让林大夫快一点。
喜妹将林大夫扶进了屋子,林大夫亦是气喘吁吁,却半刻都不耽搁,直接摸着晨哥的脉搏给他探查身体。
喜妹母女二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林大夫的诊断,只能直勾勾地望着林大夫,企图听到一个好消息。
过了一刻钟却仿佛过了好久,林大夫这才开口:“情况很不妙啊……”
喜妹娘吓得一屁股蹲坐到了地上,颤颤巍巍询问道:“晨,晨哥,这是,这是怎么了”眼里噙着泪,模糊了她的眼,也模糊了她的心。
喜妹也急得满面通红,恨不得能够代替弟弟遭这些苦难。
“风邪入体,他身子本来就虚,这风邪一入体,身子受不住,自然就烧了起来。偏偏他身子太虚了,许多药都喝不得,喝了不治病,反倒是害命啊。”林大夫叹息。
喜妹娘恍惚:“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心像是被剜了一刀似的揪着疼,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看的人都觉得造孽。
喜妹扶了扶她的娘,不让她跌坐在地上,打起精神询问林大夫:“我们该做什么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弃我的弟弟!”
林大夫叹了一口气,心下也有些不忍。他们家的事他也知道。只是,他却也不能帮到他们什么。
“如今最重要的是将他的高烧降下来,若是明日不烧了,那还有救,否则……”林大夫没有继续说出那个残忍的后果。
“若是明日不烧了,再来寻我,今日你们可以在他身上抹些酒,这样可以降温。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说完,林大夫摇了摇头,收起了东西就离开了,喜妹她们也并未挽留。
喜妹安慰了一番娘亲,就抹了一把眼泪,嘱咐娘亲好好地看着弟弟。自己又接着拾掇起家里的事情。
她的娘亲如今只会哭,除了照顾弟弟,根本干不得任何事情。她只能挑起家里的大梁。
弟弟已经倒下了,家里的其他人不能倒。她爹为了弟弟,那么惫懒而又贪生怕死的一个人,如今日日天不亮去码头扛麻袋直到天黑才能回家,只为赚那十文钱,好为弟弟买药吃。
她要照顾好一家人,不能倒。她收拾好了家里的一切,又煮好了饭,端到弟弟的床边:“娘亲,我做好了饭,你先吃着,我先喂弟弟吃。”
说着,将弟弟扶了起来,靠在床沿上,将特意为弟弟炖的鸡蛋羹端了起来,一勺一勺地小心翼翼地送到弟弟的嘴边。
喜妹用勺子撬开他的牙关,将滑软的鸡蛋羹送到他的嘴里,再轻轻拍打他的后背,辅助他吞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