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箸的动作一顿,不动声色的抬眸看我一眼,眸底的疏离与冷清缓缓消褪,以不甚在意地口吻低醇的问道:“这般周折,想是得了福晋赏赐?”
“哪里哪里,我本是要向贝勒爷讨赏的!!”,我抿唇一笑,掩去心中的真实想法,戏谑着玩笑推脱。
却不想他竟放了银筷,无声摸向袖兜。卧于他白腻手心的怀表,比他之前略小一码,却更是精巧华丽,雪青花银壳盖上精雕细琢的百鸟朝凰花纹,整点数字上镶粘的猫儿眼,连着针尖儿上的祖母绿熠熠发光,求来他那块同摆在手心。好一对天作之合的情侣表!!!!
“谢谢贝勒爷赏赐”,我心中一暖,忙行了谢礼,欣喜收下掖进袖兜,知他面色疲惫并未得以真正纾解,我心绪一转,拧眉四处打量一番,便沉声劝道:“贝勒爷心有怨怼,也且放宽心。晖主子福薄,若知为他这般操劳,反倒落得他不孝了”,见他神色并无不愉,薄唇张合,正低垂着视线,搛了饭菜优雅的进餐,方继续道:“四爷向来掐尖要强,可若真要扳回败局,也不短这两日,何苦作践了身子,也惹得咱们这些人伤心”。
他声音一顿,眼睑上扬,蹙眉淡看我一眼,方转了视线盯在眼前的食物上,凛声低问:“是福晋教你的?”
我故作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星眸半眯,一脸无辜的望着他,打趣笑道:“哎呀,贝勒爷也忒小瞧人了,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殊不知,日后有人半世辛劳,不过是为他人嫁衣裁,有人登极数载,却只与权势堪堪擦肩,有人是将军百战身名败,有人是梅花香自苦寒来。贝勒爷爱这江山,喜这权势,便要心有所备!!”或许基于自保的筹码,或是对他屡次受两党波及的同情,我已理不清了说这话的意图。
谁知话音一落,他忡然变色,停了手中的动作,訇然起身,长眉紧蹙,凤眸微瞪,只冷冷盯着我严词厉声喝道:“讲话如此不知谨慎,可知这周围有多少耳目?”,严厉责备呵责使得眼中情意越发欲盖弥彰,平波无绪的脸上首次出了情绪变化。
见一向冷清的他有如此的情绪波动,我心中泛起些许涟漪,眼前的冷面王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呸呸,自作多情的乌鸦嘴。我忙下跪哂笑请罪:“只是见贝勒爷几日来心思不虞,便想排暄开解,却不想说出这般忤逆的话来,奴才知错了,还请赎罪”。
他早已是撩袍坐下,神色淡若清水,似乎方才的斥怒只是昙花一现,却是沉思着扭头看向了别处,冷清清的道:“还不起来?你是想跪到什么时候!!”
“未得贝勒爷示意,奴才不敢妄动”,我跪卧在地,收眉敛目,毕恭毕敬的答道。
他一声冷哼,随即收敛了神色,用极为淡漠的语气嘲讽道:“你鞭笞周嬷嬷的时候,怎么就敢自作主张了!!!”
“若是知道会惹贝勒爷生气,我是纵死也不敢的了”,我见他神色并未真的动怒,忙起身拍打了膝盖并不存在的尘土,快步走到他身侧,提起准备已久的缠梦酒,替他满满的斟了一杯,半是讨好,半是调侃的笑道:“贝勒爷别是只顾生我的气,奴才还有要事请贝勒爷帮忙呢,来尝尝这酒与先前喝过的可是一样”。
他并未答话,却也是停著,端起酒盅浅酌一口,优雅的皱起了眉头,平波无绪的视线在我脸上慢条斯理的扫了我两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满腔热忱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熄,虽说并未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数日辛勤却毫无进展,不免有些心灰意冷,心中闷沉不抑,顿时没了心思,颓然放下酒坛,鼻尖也带上酸意的喃喃低语:“我本就不该寄予希望的,寄予太多,也都是徒增失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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