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已经撕破脸了,蒋思严也不再装模作样,这叫一个阴阳怪气。
关山面色如常:“是啊,准备走了,今天没活,想着早点回家。”
四周的其他人心里顿时不知什么滋味,平时关山哪里会没活干,这是真要辞职了啊
勇士终究还是没能打败恶龙。
蒋思严一口气顺了。
后边的戴毅听了,装模作样地跑来,殷勤地帮关山理东西,唏嘘道:“这才一起工作半年,没想到你这就要离开了,我还真有点不舍得”
“诶,这就不用动了,我明天还得用呢。”
关山伸手阻止了戴毅去动自己的文件,满脸莫名其妙:“我下班而已,又不是不来了,你在说什么啊。”
戴毅愣住了,蒋思严也愣住了。
后者立即冷笑道:“你可是自己在社长面前下了军令状,今天拿不到照片就自己辞职难不成你还想反悔”
关山摊了摊手:“没错啊,所以我上午就把照片传给社长了。”
“什么”
所有人完全呆住了,蒋思严坚决不信,厉声道:“照片呢你别想随便这么一说就糊弄过去”
“等消防专版出来了,不如您有空审核的时候再过目现在我得下班了。”
“哎呀,社长真是好人,看我平时工作认真,交接消防专版任务的的时候,还特别允许我不用做别的事情,能够早点回家了。”
关山满脸真诚地感叹了一句,拍了拍戴毅的肩膀,拿起自己的包,真心实意地道:“谢谢你帮我整理啊。”
关山洒然离去。
戴毅尴尬地站在原地,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认真帮关山理东西,就感觉眼前一黑,灰溜溜地说了句“我先走了”,就跑路了。
而蒋思严之前有多美滋滋地畅想关山辞职,现在就有多难堪。
上午就传了上午
敢情在他自己陶醉的时候,事情早就结束了
关山就在这等着他送脸上门呢,结果他还真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啪啪被打了两下还沾沾自喜。
“关山”
蒋思严咬牙在心中怒吼,摔门愤然离去。
他发誓,不让这家伙在报业混不下去,就不叫蒋思严
蒋思严气势汹汹地大踏步走出新闻部,正在心里发狠呢,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绊了自己一下。
“啊”
蒋思严惊叫一声,平地摔了个狗吃屎,“砰”地一声,下巴狠狠磕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加上刚才表情狰狞咬着牙,地板磕下牙,下牙又磕上牙,当即两颗门牙就飞了出去。
剧痛伴随着强烈的震颤感,如同钢针直插脚趾缝,让蒋思严眼睛一翻,眼泪直接飙了出来,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狼狈惨叫。
“嗷啊啊啊啊”
画面之惨烈,足以让腐女直呼“磕到了磕到了,蒋总和地板组的cp真甜”
听见动静的员工连忙跑过来扶他:“蒋总,您没事吧”
蒋思严痛得冷汗涔涔,哆嗦地口齿不清道:“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
他此刻还有精力破口大骂:“明天赶紧找人来把这个破地板修一修,哪来的那么大一块东西绊我脚”
员工一愣:“没有啊,这地板是平的您看,一点凹凸都没有。”
蒋思严气得不行,伸手往地上一指:“哪里没有,这不就”
他突然愣住。
地板上确实光滑平整,但视线所及却有一双女人的脚。
红色的高跟鞋,脚踝纤细,皮肤白得不太正常,透出些青筋。
再往上一看,竟是一个穿白衣的陌生女人。
蒋思严心里一毛,色厉内荏道:“你是谁”
那女人没说话,直勾勾地盯着他。
旁边的员工茫然地左右看看:“哪里有人,蒋总,我是小王啊,编辑部的小王我还是赶紧送您去医院吧”
他心中腹诽,这一摔,怕不是把蒋总的脑袋也摔脑震荡了,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等下不止要挂牙科,还得挂个脑科。
蒋思严背后发寒,头皮发麻,拉着那员工,颤抖地指着那个女人,连忙道:“那不就是吗你没看见你别逗我”
小王直接傻眼了,在他看来,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稍显昏暗的走廊。
但蒋思严的这番话,却让这条平时见惯的走廊都变得幽邃恐怖了起来。
他咽了咽唾沫:“您、您别吓我啊,这真没人啊”
蒋思严急了:“那啊就在那你看见了吗”
小王要哭了:“没啊真没啊”
那白衣女人此刻却动了起来,她缓缓朝蒋思严走过来,然后伸出了手,像是要去抓他。
蒋思严吓得大叫一声,吼道:“后退不要,不要过来啊”
小王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一般,也不管蒋思严是撞坏了还是撞鬼了,拽着他就往回走。
但蒋思严被吓得双腿发软,刚才还摔得那么重,根本就起不来。
他像个溺水的人抓着稻草一样,胡乱地扒拉小王的衣服,反而让后者也挣脱不了。
两人拉拉扯扯间,蒋思严只看见那白衣女人的手越来越近,苍白的脸上是一双黑黢黢的眼珠子,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他拼命往后退,却怎么也拉不开距离。
蒋思严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小王身上。
但就算此刻,那员工也依旧好像看不见这个女人,只顾着和他作斗争。
终于,当那手指要碰到蒋思严的时候,他彻底崩溃了。
“啊啊鬼鬼有鬼救命啊”
蒋思严发疯般拼命大喊,手舞足蹈,因为刚才磕掉两颗门牙,发自内心的恐惧让他根本控制不住面部表情,眼泪口水全流下来了,几乎是爬着往后退。
“嘿嘿,放弃吧,别人根本看不见我的。”
那女人眨了眨眼睛,直起身,伸出脚踢了下蒋思严的腿。
和绊倒他的那个触感一模一样
蒋思严终于受不住刺激,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