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着推了推,锁着的。
司怀又推了推窗户,没锁。
他从窗户爬进去,看到一个少年被捆在椅子上,眼睛被蒙着,嘴也被胶带封住了。
司怀吓了一跳,立马把阴气的事情抛到脑后。
他跑过去帮人解开绳子。
“你没事吧”
少年低垂着脑袋,双眼依然闭着。
司怀摸了摸他的胸口,小声喊:“哥哥哥哥你还活着么”
少年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浅棕色的眸子。
看见眼前的人,他瞳孔骤缩:“司怀”
或许是因为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的嗓音很哑,司怀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司怀扶着他的胳膊:“别说话了,先跑。”
“再说废话他们就回来了。”
司怀扶着人走出去,老人正在低头算账,没有发现店里凭空多了个人。
走到巷口,司怀喊了辆三轮车:“武陵路的筒子楼。”
三轮车夫没走,上下打量司怀:“小朋友,你有钱么”
司怀把刚到手的二十块钱塞给他。
“够了么快走快走。”
回到筒子楼,锁上门,司怀狂跳的心脏才逐渐平静下来。
“你是被绑架的吧”
少年干涩地吐出一个字:“是。”
“好的。”司怀点了点头,拿起座机听筒,拨通张钦洲的手机。
没人接。
司怀正准备拨110,少年走上前,一手按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夺过听筒,拨号。
“我在晋古,武陵路的筒子楼,4021。”
“暂时安全,速来。”
司怀抬头,眼神不由自主落到对方脸上。
总觉得有点眼熟。
难不成是初中部的学生
直到对方挂掉电话,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望了过来,司怀才收回视线。
他想往后退一步,可手腕依然被抓着。
司怀皱眉:“你抓着我干嘛”
“怕你跑了。”
不等司怀做出反应,少年哑着嗓子说:“我是陆修之。”
司怀哦了一声:“我是雷锋。”
“”
陆修之凝视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情绪,像是在看陌生人。
他到意识到一件事:“你不记得我了”
司怀眨了眨眼:“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陆修之脸色微变:“你是司怀。”
司怀面不改色:“我不是司怀啊。”
“我叫雷锋,因为我妈特别喜欢雷锋,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纪念他。”
说着,他瞥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警察叔叔什么时候过来”
陆修之紧抿着唇:“快了。”
“那就好。”
司怀松了口气,忽然听见一道咕咕声。
他眨了了眨眼,看着陆修之。
陆修之:“我两天没有吃东西了。”
司怀很想说等会儿警察叔叔来了,你就有东西吃了。
但是对上陆修之这张脸,又说不出口。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还是个颜控,抬腿走向厨房。
“我给你煮面吧。”
陆修之垂着眼睛,声音听不出喜怒:“你煮面”
“是啊,煮面最简单了。”
司怀熟练地推了推小板凳,踩上去,开火、煮水、下面。
陆修之紧抿着唇,扫视周围。
屋子里很明显地有另一个大人生活的痕迹。
他张了张嘴,想问司怀这两年到底是怎么过的,但是司怀已经不记得他了,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见司怀的手险些碰到冒着热气的锅,陆修之眉头紧皱,走上前:“我自己来。”
司怀侧身躲开:“你别动,都煮好了。”
他把面夹进碗里,浇上酱油,见盆里还剩了些猪油,又放进去点猪油。
“这碗酱油拌面肯定很香。”
司怀舔了舔唇,把碗放到陆修之手里。
陆修之扣着碗,指节泛白:“你平时就吃这个”
司怀慢吞吞反应过来了,这是位大少爷。
怎么莫名其妙地这么关系他
他们以前在学校遇到过以为他家里很有钱吗
司怀随口说:“你先将就着垫垫肚子,等会儿再吃别的。”
陆修之端着碗,坐到餐桌上。
他的吃相很斯文,完全看不出是饿了两天的人。
估计这位大少爷生平第一次吃酱油拌面,司怀好奇地问了句:“好吃么”
陆修之嗯了一声:“很好吃。”
司怀瞥了眼墙上挂着的钟,十一点。
他得走了。
司怀起身道:“渴了么我去楼下买瓶水。”
陆修之皱眉:“等警察过来再说。”
司怀:“那我去隔壁王叔叔哪儿讨点水。”
陆修之没有怀疑,看着司怀出门。
司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径直下楼,刚走到路口,便看到三轮车载了两个熟悉的男人身形。
他心里咯噔一下,扫视周围,张钦洲还没来,警察也没来。
司怀只好快步走回筒子楼,筒子楼门口有保安亭。
“就是那个小孩,说要来筒子楼。”三轮车夫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司怀眼皮一跳,拔腿就跑。
他的小胳膊小腿根本跑不过成年人,刚跑了几步,被人一把拎了起来。
男人阴测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就是你他妈的坏老子好事人现在哪里”
司怀被拎得喘不过气,更别说说话了。
他本能地动腿,踹向男人。
胡乱的一脚,正中男人致命部位。
“草你妈的”
男人哀嚎了一声,直接把司怀扔了出去。
一旁就是电线杆,司怀撞在电线杆上,脑门嗡嗡作响。
更痛的是他的右手,被电线杆上的钉子划出一道伤口,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布满整只右手。
“杀人啦”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周围的住户、路人纷纷围了过来。
男人见形式不妙,扭头就跑。
司怀白着脸,有些晕乎乎的。
没过多久,身后响起张钦洲的咆哮声:“草他妈的谁干的”
“张道长,我先送你们去医院。”
司怀右手的伤口不深,但是挺长的,尤其是对一个小孩子来说。
打针、缝合、包扎
在医院折腾了一个小时,司怀才从急症离开。
司怀看了看时间,对张钦洲说:“幸好火车站还挺近的,现在过去还来的急。”
张钦洲沉着脸:“明天再走,先把动手的那人送去警局。”
司怀:“你算算,他们现在在哪里。”
张钦洲掐指,表情一顿:“他们已经被抓了。”
司怀心想,那大少爷家里动作还挺快。
他往前走:“那咱们快去火车站吧,车票多贵啊。”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那男人有精神病么怎么会对你一个小孩动手。”
“没什么,我就见义勇为了一下。”
“你还是个小孩子,见义勇为前先管好自己。”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前往火车站,离开商阳。
陆修之在意识到司怀是骗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下楼。
他没什么力气,走到筒子楼外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只看到地上的血迹。
警笛声响起,数量警车停在路边。
“陆小少爷”
了解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后,第一时间让人去医院找司怀。
晋古不是商阳,人力物力都跟不上。
深夜,陆修之才收到司怀的消息。
离开医院后,直接去了火车站。
陆修之拨通司弘业的电话,哑着声音说:“司叔叔,我在晋古看见司怀了。”
司弘业没有说话。
陆修之以为他是太过惊讶,立马把目前得到的消息告诉司弘业。
良久,电话那端才响起司弘业疲惫的声音:“我知道了,谢谢你,修之。”
“你尽快回商阳,陆老爷子的情况不太好。”
“我知道了。”
陆修之连夜回到商阳,陆老爷子躺在icu内,奄奄一息。
见孙子平安回来,陆老爷子终于安下了心。
两年来,陆老爷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得知陆修之被绑走后,气得直接住进医院。
陆修之:“父亲母亲呢”
陈管家:“在赶来的路上。”
几天后,陆老爷子去世。
陆氏科技大洗盘,陆霖礼通宵达旦处理公务,连睡觉的时间都少有,身体越来越差。
陆夫人也身心俱疲,日渐消瘦。
“修之,我已经联系了白龙寺的寂无大师,你过去住的,可以压制体内的阴气。”
陆修之:“我不去。”
“马上就找到司怀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身上的阴气越来越浓,张钦洲留下的符纸对他几乎无效。
陆夫人张了张嘴,半晌,哽咽地说:“司怀不回会来。”
“他会回来的,马上就找到了。”
陆修之紧抿着唇,眼下的青黑在苍白的脸上十分瞩目。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调查司怀的行踪。
想从和他同住的人身上着手调查,但那人的身份信息是假的。
好不容易查到司怀在某个小县城,等人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又走了。
陆霖礼的咳嗽声传了出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陆夫人闭上眼睛,对陆修之说:“修之,妈妈求求你好不好,你去白龙寺。”
“霖礼现在身体不好,因为你的阴气,最近在公司还出了一些事情”
陆修之睫毛微颤,怔怔地看着面前低声哭泣的女人。
陆家的人本来就体质偏弱,陆修之出生的时候,差点死了,小时候大病小病不断,后来请了道士,才知道陆修之是极阴之体,招惹鬼怪。
因为那些死状凄惨的厉鬼,陆夫人极少关心陆修之。
陆家最关心陆修之的便是陆老爷子,其次是陆霖礼,最后才是陆夫人。
陆霖礼和陆夫人是真爱,陆修之知道自己是他们夫妻生活的意外。
陆修之对他们的感情也不深,平时都是尊称父亲母亲。
陆修之慢慢说:“我可以一个人住。”
“霖礼不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住,你去白龙寺吧,对你自己的身体也好。”
“你可以在白龙寺找司怀,我让陈管家陪着你,公司的事情也可以着手学起来”
陆夫人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妆花得一塌糊涂,嘴唇颤抖,完全没有平时的精致模样。
“修之,妈妈求你了,为你自己,也为了霖礼”
良久,陆修之缓缓点头:“好。”
“我去白龙寺。”
某城市,夜市
“卧槽,现在的有钱人这么会玩了吗居然出家了”
司怀好奇地向隔壁摊主手上的八卦杂志:“谁啊”
“一个姓陆的大少爷。”
司怀哦了一声,见有人停在自己摊位前,似乎对算卦感兴趣。
他扬起笑脸:“姐姐,面相手相二十,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作者有话要说: 放一下本文的参考资料,鬼怪玄学部分知识都是这些书上的,稍微改编了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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