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回到家里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惫。
他把回来路上顺便买的水果摆到神龛前的果盘中,摘了个葡萄塞进嘴里,像往日一样给空空如也的神龛上了三炷香。
在淡淡缭绕的檀香气息中,白昭乾来到木桌前坐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玉瓶放到桌上。
两个瓶子里都能隐约看到一团黑气,其中一个安安静静,另一个则在瓶里四处冲撞,显得很不安分。
白昭乾瓶子里的厕鬼放了出来。
厕鬼是看知道白昭乾的实力的,于是一出来就立刻狗腿地求饶。
“天师大人,您放了我吧,我就是躲在学校的厕所里,从来没害过人啊”
白昭乾唔了一声。
见白昭乾抱着胳膊似乎并不为它的解释所动,厕鬼眼珠子转了一下,伸着舌头一脸狗腿地道:“天师大人,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放我走吧”
“舌头收回去”白昭乾看着它带着哈喇子的长舌,毛都要竖起来了。
厕鬼哧溜一下把舌头吸了回去,见白昭乾没说话,伸手抹了抹嘴。
白昭乾正等着他说的什么秘密呢,就听厕鬼吐出一句:
“您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啊”
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白昭乾立刻想起了那个被他踹了一脚的“金主爸爸”,心情顿时有些郁闷起来。
不过厕鬼想说什么他莫非认识那人
也是,这家伙躲在学校那么久,那人要是个领导老师什么的,和其他人说话被厕鬼听到也不奇怪。
白昭乾略略来了些精神,要是厕鬼知道那人的来历,他说不定可以把钱要回来。
正打算细细听,白昭乾就听厕鬼语调严肃,缓缓地对他道:
“那个男人可大了您可要把握住了啊”
白昭乾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厕鬼在说什么,也不管什么脏不脏的了,立刻跳起来对着厕鬼的大脑袋一顿暴捶。
“大,大,大你个头”
“你说个屁呢”
“变态啊,偷看别人还到处宣扬”
厕鬼捂着脑袋呜呜地哭,被白昭乾一通老拳打得满屋子乱窜,好不容易缩进了床底下,白昭乾打不着他了,才忙不迭大声解释道:“我没偷看啊”
“没偷看没偷看你还说大”
白昭乾红着脖子,恶狠狠地质问。
厕鬼揉着满脸的包,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是通过以前看到的总结下来的啊,这东西都有规律的,可以从身体外表的各个情况推断出来,你们大学医学院有个教授还根据这个写了篇论文呢,什么人体表征和基因遗传上次我都听到他跟校长汇报,被校长说有伤风化给拒了”
“这人就进来洗了把脸又洗个手,我从哪儿看啊”
白昭乾听他解释更来气了,还总结还理论还推断
还说你不是变态
还有教授癖好够古怪的啊
白昭乾把厕鬼从床底下拖出来再次爆锤了一顿,厕鬼奄奄一息地捂脸哭泣。
好凶啊呜呜呜
“他那什么,关我什么事干嘛和我说”白昭乾没好气地揉着拳头,想了想觉得还是浑身不舒服,赶紧挤了几泵免洗洗手液擦手。
厕鬼听他这么问,看了满脸嫌弃的白昭乾一眼。
“看什么看”
被他吼了一句,厕鬼更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碎碎念。
它今天在京城大学的洗手间里遇到白昭乾时,看到他胸口处有一条黑线,而那条黑线的另一端,紧紧地连接在封弑的心口上。
厕鬼从阴晦中生,它天生能看到人心底里最深处的,最见不得光的欲望。
它哪里知道白昭乾和封弑是第一次见面,它能看到的只有那条黑线。
所以才本能地把两人想成了一对儿。
厕鬼又没有成人的经历,更别谈性别意识了,不过在人间游荡了那么多年,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儿人类心里的想法。
谁想抽盲盒抽到金针菇啊
它这不也是想白昭乾安心么
鬼知道你俩不是一对
喔不对鬼确实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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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教训完口不择言的厕鬼,白昭乾把它关进玉瓶里就睡觉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早起来
“昭昭,你家虫子够毒的啊,怎么老咬你”许言彬将早饭放到白昭乾桌上,伸手去扒拉他领子,“1,2,3嚯,还有”
许言彬说到一半就闭嘴了。
白昭乾边吃早饭边抬眼看他,“干嘛”
其实他也很纳闷儿,昨晚他睡觉前还画了几个驱蛇虫蟑螂的居家符箓叠好放在了房间角落里,之前明明百试百灵的,怎么现在就不管用了。
问题是他早上起来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虫子活动的痕迹。
许言彬沉默了一会儿,问:“昭昭你一个人住的”
白昭乾想了想,房间里还有两只鬼,不过那又不能算人。
“对啊。”
许言彬面色复杂地盯着他看。
白昭乾脖子根处,的确有几个指甲盖大小的红印,那个还能说是毒虫咬的。
但是那一圈细密的小红点,怎么看怎么像
白昭乾吃着早饭,就见一旁的许言彬露胳膊挽袖子,然后把手伸了过来。
“干嘛”
许言彬抬下巴,示意他看。
白昭乾低头,就见许言彬的手臂上,有一圈和自己锁骨处相似的红印子。
“诶”白昭乾惊讶,“你也被咬了,怎么回事”
许言彬沉默了一会儿,道:“这是我表弟和我抢玩具的时候咬的。”
白昭乾眨眨眼。
许言彬将袖管放了下来,面色严峻:“昭昭,你睡觉的时候关好房门了没。”
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那就不是小事了,得报警了。
白昭乾这才意识到自己锁骨处的一圈红痕有些像牙印,他思索了一会儿,摇头:“不可能的。”
施加在门窗上的符不仅防鬼邪侵入,小偷强盗也同样进不来。
不过没等白昭乾多想就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