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什么没了”
陈虎郁闷的从座椅上窜起来:“你要先点火,火也点着了,你要寻他们的老巢,老巢也找着了,如今不该与他们算总账了么咱家的弟兄都准备好了,老十三那边也已经安排好了,只等你一声令下,咱们今晚就能将那些杂碎砍成百八十段,保证他老娘来了认不得”
陈胜闻言微微笑道:“您说这个啊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
陈虎都震惊了:“你到底是要什么时候”
陈胜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不紧不慢的说:“二伯,我记得,我对您说过,咱们得等,等他们肆无忌惮,等他们落入下风,等到陈县众人群起而攻之,将他们分而食之对吧”
陈虎略一回想,点头道:“你是说过。”
陈胜点头:“古人云,天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伙人,先前处于上风的时候,够疯也够狂,所以他们落到了现在这般境地,但仅仅是这样,还不够,我们还得让他们在下风之时,再疯一把、再狂一把”
“我不信这伙人行事如此张狂狠辣,在陈县内就咱行商陈家这一个敌人”
“我也不信这么大个陈县,就只有我行商陈家一家想要这伙人死”
“如今咱都已经把事做这个地步了,也该是时候,让其他人跳出来出出力”
“陈县这滩死水,也该是时候流动一下子了”
“不搅浑这一池子死水,咱行商陈家如何起势”
他轻轻巧巧的说道。
然而陈虎瞅着他,心头却像是有无数猪头在对这他叫唤,若是用陈胜前世那个时空的语言来描述,大抵应该就是这样:卧槽,无情我们还在想着报仇呢,你竟然已经在想着怎样用报仇这件事来牟利了大家都长着十来斤的脑子,凭什么你的脑子这么好使,而我们的脑袋却像是猪脑子
这种使他感觉到自己生而为人的尊严受到了侮辱的智商碾压,令他忍不住想要给自己挽尊:“你又不是那伙贼道的首领,你如何能保证,那伙贼道一定会按照你说的那般行事呢”
陈胜夹起一筷萝卜干喂进嘴里,问道:“二伯,换做是您,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结了一地的仇人,然后被人给偷偷捅了一刀,满手都是血,却又死活查不出是谁下得手您会作何反应”
陈虎想也不想的道:“那还不简单,查不到是谁干的,就把所有仇人全部砍死,总不会再有遗漏”
陈胜一笑:“那伙贼道现在的处境,不就是这般”
陈虎愣了愣,恍然大悟,旋即又问道:“那你如何保证,那伙贼道不会先对咱家下手”
“侄儿自是无法保证”
陈胜摇头道。
陈虎自以为成功挽尊,正要开口劝陈胜先下手为强,却又听到陈胜道:“不过,侄儿却能保证,假若那伙贼道真如侄儿所想的那般大开杀戒,咱家一定排在他们报复名单的最后之列”
陈虎:“这你如何保证”
陈胜没说话,只是抬起手指了指门口处偷偷摸摸往里张望的老父亲。
陈虎愣了愣的回头,与扒着门沿的陈守大眼瞪小眼。
“啪。”
精美的云纹漆案翻倒在地,一道道以名贵鼎器盛放的美味佳肴散落一地。
“废物”
立在堂上的消瘦道人面容扭曲的来回踱步,怒喝道:“一群废物整整四日,还任何蛛丝马迹都抓不到大贤良师要尔等有何用”
堂下众多黄头巾壮汉捏着手掌、高高的撅着屁股,任由鼎器在自己脚边滚动,不敢动弹分毫。
“回,回禀大帅,陈县人几家之姓尔,吾等异乡人,实难融入其中打探消息。”
堂下众人中的为首之人,硬着头皮说道。
“铿”
消瘦道人闻言盛怒难抑,一把拔出身旁悬挂的佩剑,一步跨入堂中一剑砍翻为首之人,“无能之辈,还敢狺狺”
为首之人只得惨嚎一声,便没了声息。
浓郁的血腥气,霎时间便弥漫了整座富丽堂皇的厅堂。
堂下众人浑身颤栗着齐齐后退了一步,却一人敢逃出厅堂。
“报”
就在消瘦道人挥剑狂劈之时,一名黄头巾快步入内,跪地叩首道:“禀报大帅,熊完回绝了大帅的拜帖”
“混账区区郡守,也敢回绝本座帅帖”
消瘦道人闻言更怒,一剑将地上尸首首级斩下。
血污,飞溅到他的脸上、手上、百衲衣,映衬着他扭曲的面容,形如恶鬼
一连劈砍了数十剑,直将尸首砍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之后,消瘦道人才勉强抑住怒气,狠狠的将佩剑掷于地面,怒声道:“既然找不到,那便不找了,陈县之内,与吾太平道有怨之族,有那几家”
“回,回禀渠帅,陈县内与吾太平道有怨者,李氏金门堂、熊氏保安堂、陈氏槐安堂、王家庄王家、粮商张家、行商陈家、盐商刘家”
“好了”
清瘦道人不耐的打断了属下的汇报,“李氏、熊氏、王家,不能碰,行商陈家容后再处,其他的,一并灭其满门,杀鸡儆猴”
他挥动大袖,转身走向堂上,“蝼蚁之属,也敢与浩浩大势争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