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技术的胜利。”
雷德赢下第12局时,得意洋洋地抱胸说道,莱尔无言地排出三份宇宙结晶,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孔乙己买酒一样。
就在此刻,屋内的安迫罗身上爆发出肃杀血腥的气息,别墅在瞬间被喊杀声和冲天的血气覆盖踏灭。
雷德和莱尔收起玩心,转过头,看向牌桌旁突然出现的男子。
“你又老了啊,小安。”
雷德调笑道。
重锻九次的皇帝安迫罗,看起来已经有7、80岁的老人模样,皮肤的褶皱多如树桩上的年轮,气色也不是很好,身上也不再披挂着黑色铠甲,而是随意披了一件厚厚的皮草。
很显然他怕冷了。
这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一个随时能够去平均零下270度的宇宙空间中,脚踩银河,抓着星系当飞镖扔的黑暗泰坦,此刻紧紧裹着棉衣和皮草,在不过零下40度的雪地里,瑟瑟发抖。
“rynpaю俄语:我大限将至。”
他看了一雷德,用母语说道:
“你听到珀尔伽莱的话了吗”
“你想怎么做”雷德直接问道。
安迫罗摇摇头,告诉了雷德一个事实:
“加基森是个猎杀者社会议长,1970年的地球应该已经毁灭了。”
“我看你的样子并没有放下心。”
“我还想去看一眼。”安迫罗小声道:“我知道我已经不再是地球人,甚至不再是安迫罗如今的我,是格尔布罗斯的血裔,我注定会成为格尔布罗斯,但是我还是想再看一眼那个家乡。”
“黑暗泰坦的家乡名为坦德利德宇宙,是格尔布罗斯亲手毁掉的。”莱尔说:“辨识眼的家乡加尔维斯虚空也是它亲手毁灭的。利维坦达尔就不得而知了。”
“利维坦达尔没有家乡。”雷德淡淡说道:“它不是单纯的末日携来者,利维坦达尔它是高于生命的某种存在,就像是混沌的概念一样,因为先有了利维坦达尔,才有了我们这些被它的龙鳞光芒闪耀,而诞生的生物。”
“要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每一个人,动物、植物、细菌、病毒它们都是利维坦达尔咯”
“确实如此。”
雷德看向安迫罗,宝石眼清澈透明:
“对于你我来说,人性早该舍弃掉了,这是毫无意义的弱点,为什么还念念不忘呢”
安迫罗沉默片刻,说道:
“如果我不是安迫罗,我也不会成为格尔布罗斯,如果不是地球,我也不会有今天。”
“我不在乎什么超等生命应该舍弃人性,意义什么的本来就没有意义。”
“我并不是爱地球,但是我很感激孕育了我的她,热爱那个我憧憬的形象。”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梦想着回到地球,和你不一样,雷文远。你可以随意抛弃一切,因为那是我扭曲了你的信念,我给你洗了脑,又把外域恶魔的记忆塞进了你的脑袋里。让你觉得自己是个知识分子,因此哪怕作为童工的时候,你也觉得自己很高贵,带着一股先天的小布尔乔亚气息可你不是。”
“真正的雷文远早死了,童工雷德金也死了。”
雷德说:
“我从不在乎我是谁,昨天的我就是今天的我吗复活了的我就是原来的我吗被改变了梦想和信念的我,就还是以前的我吗”
“这种问题没有意义,质疑这些问题的蠢货早就被岁月抹灭了,而我依旧活生生站在你们面前。”
“他们也许是死的神话,而我永远是活的传奇。”
安迫罗沉默片刻,随口摇摇头。
“我会回家。”
他说:
“如果加基森把地球毁了,我就拆了他的皮和骨,用他的肉砌成砖,一砖一瓦把家建起来。”
“随你。”
雷德对散伙并不意外,三人只是把矛盾化解掉,有了共同的利益而组成临时战线。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雷德从独家出品手中取出来军人、工程师、医生、教师、作家的职业。
理发师和美食家是被他拖进翡翠梦境里杀害,所以他还得从梦境里取出来。
安迫罗激活还政于民,把铁匠、占星师、主教放在桌子上。
莱尔大手一摆,卡片飞出,旋即转化为裁缝、农民、玩家。
至此,十三个议员职业集齐。
安迫罗呼唤来卡奥斯黑棺,他咳嗽了两声,体能肉眼可见地虚弱了,他费力地激活黑棺,将所有职业按照顺序安放在黑棺之中的十三个凹槽。
“三角形站位。”
他提醒道。
三位议长随即摆好站位,围绕黑棺成一个三角形。
“血祭隐秘,以太晦明。”
没有多余的口令,也没有复杂的程序。
黑棺中积累千年的能量迅速消耗,与此同时,海恩斯的上空逐渐被银白的光幕笼罩。
“来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光幕出现的瞬间,强横的气息也依旧让雷德他们感到窒息。
“金属以太”
整个天空,都被光滑的一层金属以太包裹。
海恩斯的生命已经被雷德杀光,不然这里应该是在下以太雨。
可即便如此,用金属以太包裹海恩斯的外层大气,也是极为震撼的画面只需要一克,整个海恩斯大小的星球,就能被隐秘化,彻底封存下来。
而为了包裹海恩斯,使用的金属以太恐怕不比造一个戴森球的消耗低。
几百万亿吨甚至更多
他们还来不及感叹,下一刻,天帷巨幕陡然被撕裂。
啪
一个人形的身影被瞬间从裂隙中踢出,砸在了远方的阿尔克拉玛山脉上。
雷德他们正一片茫然之际,心底中突然回荡起一个充满母性的声音:
我的孩子们,你们做得很好。
那极尽慈祥和宠溺的语气让人反而感到某种不适,就好像喝多了糖水会觉得反而有苦味一般。
然而这充满溺爱的语气随即说出的话语,却让他们立刻从这种诡异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利奥兹已经被我制服,来看看祂的狼狈模样吧。
雷德眨了眨眼,下一刻,他们的身躯被强制传送到了阿尔克拉玛山脉的山腰处。
雪花飘飘,寒风萧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