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湛蓝色的剑光如彗星般眩落
冰冷彻骨的杀意,自双手之间灌入罗素的血管,宛如奔行之狼直袭脊骨
罗素的耳朵瞬间立起、尾巴上的绒毛全部炸开。
那光的曳影仍残留在罗素的视网膜上。
明明坏日手中所握持着的,仅仅只是无刃的刀柄而已。
但在它斩出的瞬间,却仿佛拖出了一道宛如鞭影一般的、极纤细的湛蓝色光刃。
罗素甚至并不能完全肯定那光刃是否真实存在。
那甚至有可能只是他的幻觉。
因为他与坏日之间仅有三步之远。他们两人之间,还被桌子隔到两边佣兵扳机打翻了的桌子。
若是那光刃真实存在,那么蹲在地上的罗素、还有挡在他面前的桌子,都将被这一击切成两半。
然而若说那剑影并不存在
罗素又清晰的感受到了一丝残留在体内的寒意斜斜掠过身体。自右侧的脖颈没入,自左侧腰部贯出。
就像是仰头喝着冰可乐的时候,有一丝液体从喉咙滑落、渗入衣襟。
几乎将自己倾斜的劈成两半的森然剑意,仍残留在罗素体内。
他下意识的将手从外套前襟探进去,触及自己的皮肤。来确认它是否真的完好。
具体来说,甚至连一丝裂缝都没有。用手去触碰,指尖所触及到的地方也没有感受到冰凉那是正常无比的,肌肤的温热。
“可这,怎么”
罗素下意识的喃喃着。
下一刻,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两个正在对着他们持续射击的佣兵,突然身后爆出一团血花、身首异处。
无头的身躯缓缓跪倒在地。那颗没有长着牛角的头颅,拖曳着一道血痕、咕噜咕噜向着罗素滚了过来。另外一颗则像是过熟的烂苹果,啪叽一声落在地上,在地上溅出不规则的血痕。
他们没有抵抗,没有叫喊,没有恐惧。
那颗咕噜咕噜滚过来的头颅上,面罩因为揉搓而掉落。
疯狂与残忍还残留在他的脸上,如同烧红的烙铁印在血肉中的痕迹一般。只有那已经无法闭合的双眼之中,还能看到些许警惕那应该是看到坏日举起什么东西时产生的警戒心。
他们两个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死了。
因为仅仅只是一瞬间,他们的头颅、便被背对着他们的坏日斩下。
明明坏日是对着罗素斩下的光剑,却偏偏是站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身首异处。
“这也是,灵能吗”
罗素喃喃着。
他感觉到些许眩晕,还有些反胃。
他也不知道,这是因为接连有人以极具冲击力的姿态死在眼前;亦或是房间中的血腥味太过刺鼻也有可能只是因为窗户被打破、而产生的缺氧症状。
“收下他吧,罗素。”
坏日说着,从耳后将第二枚闪着红灯的记忆芯片抽出。
紧接着,他将一把无鞘的短剑丢在地上。
因为担心它被风吸走,罗素立刻握住了它。
那如同量身定制一般的手感,以及他的特殊造型,立刻吸引了罗素的注意力。
作为一把短剑,它并没有开刃、也没有刀格。这把短剑的刃部只有刀柄的两倍长,质量轻到像是某种合金。
但值得注意的,却是一道如沾着血般的朱红痕迹、抹在其中一侧的刀刃上。
就像是用它割破了某人的皮肤、斩下了某人的头颅之后,没有做任何清理一般。
任谁一眼看上去,都会觉得像是行凶后还未处理的凶器。
然而那不可能。
罗素非常清楚那样的话,血液会快速让刀刃生锈。而且氧化的血液会变成褐色的脏污,不可能保持如此鲜红的色彩。
“这是”
“就当是你母亲的遗物,一把灵能武装。它叫圣人斩首。当年她把这把剑送给我,如今我转送给你。”
坏日看向罗素的目光复杂:“你的母亲,爱丽丝女士也就是代号为医生的。她并没有退出巴别塔,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