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拇指撬开一个水囊木塞,仰头大口大口喝着水,眼睛盯着卷起尘沙满天,呼啸而来的敌军。
澄明而又藏锋的凤眸里是熊熊燃烧的战意
倒完手中的水囊,她甩手一抛,水囊甩出残留的一些水珠,砸落在阿驰的马臀上,阿驰长嘶一声,扬起马蹄,就朝着右前方奔腾而去。
“君辞”元猷猝不及防抓紧缰绳,才没有被摔下来,但阿驰根本不听他使唤,他只得转过身,焦急看着与她距离越来越远,还停留在原地的君辞。
他与君辞距离越来越远,但敌军距离君辞却越来越近
大批马儿掀起的的黄沙像黄河奔腾的洪水,势不可挡滚来
君辞从马背上取下弓弩,搭上了三支箭,她眯着眼睛,对着疾驰而来的大军。
刺目的阳光,飘飞的黄沙,都似一层雾将大军与她的视线阻拦。
追来的人其实根本还看不到她,实在是一个人目标小,他们人多席卷的沙尘阻挡了他们的视线。
一直追着不放,不过是沙地上留下的马蹄印,靠近沙漠中心,风沙都比较大,极容易遇到沙尘暴。
他们追得这么紧,就是担心耽误稍长一点,留下的痕迹被风沙毁去,失去北朝陛下的方向。
君辞于他们而言,在滚滚黄沙中看不清,可他们于君辞则是目标明确。她纤细的胳膊,充满了一种力量的线条流畅美。
隔着一层层黄沙,随着他们越来越近,君辞反而越发看不清。
只有一种直觉,让她在大军当先之人,踏入她心中的预估位置时,她果断放了箭。
箭穿破烈日灼目的光,半空之中划过一个长弧,撕破黄沙交织的薄幕,越过了最前方的先锋,直击军队中的将领
一支箭被拔刀劈成两半,一支箭被挑开,一支箭直击胸口,一个小将当下中箭栽倒。
他在军队的中前段,猛然栽倒,因着他身份不低,左右后方纷纷勒紧缰绳,疾驰的大军后方要么也跟着,要么直接被绊倒。
整齐的大军因着这一箭队形被打乱,不少人栽倒相撞,死在了同伴的马蹄下。
君辞并没有回头看一眼,她射出箭就调转马头,朝着元猷追去。
这三支箭能不能射中她的把握不大,行军队伍都似人有心脏,心脏位置自然是最重要最需要保护的。
她就是往心脏位置放冷箭,只要有一支箭成功了,就是意外之喜。
他们人多,卷起的黄沙成了君辞的保护层。
君辞的一箭的确扰乱了敌军,不过也就绊倒不过几十人,而最前端的追兵距离君辞不过五十步之距。
若非黄沙漫天,他们早就弯弓搭箭,对准君辞。
君辞纵马疾驰,她一个人卷不起多少黄沙,视野清晰。
目光四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一直保持着与敌兵最前面的人无法射杀她的距离,大概半刻钟之后,她终于寻到了一个不高的沙丘。
干裂的唇一勾,君辞不着痕迹放缓了速度。
敌军由大约五十步的距离,缩短到了只有四十步的距离,渐渐只有三十步。
透过扬起的沙雾,看到逐渐清晰的身影,这极大鼓舞了追来的士兵,他们更加奋力往前。
就在他们距离君辞不过二十步的距离,君辞忽然一个控马,马儿从沙丘飞跃过去,落在了不算深的下方。
沙丘不高,敌兵大批兵马疾驰,远远根本看不清前方,又有君辞这个目标吸引,这些人都忽略了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