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长叹一口气,摆摆手朝着山贼迎去,嘴里还在苦笑着:“少主何必戏弄老朽。若是您有这等眼力,这些年怕早都看出我的跟脚了,何苦等到现在”
说罢,身型一跃,就以众山贼视线都跟不上的速度冲入人群,大展神威。
薛伯哪里知道,自家少主的眼界,还真的是今天早上才刚刚蜕变过来的。
而冷莫邪则注意到,薛伯多用爪指,应该是修习了什么专门的邪道武功。平日不用,怕是还有更多顾忌。
此人出招虚实结合,处处朝着要害,都是杀人的技巧。
不过如此狠辣的招式却能收放自如,把盗匪伤而不死,放到寻常武者中,怕也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了。
前世贵为邪帝,冷莫邪既不会忌惮薛伯的武功,也没心情特意探究。
见盗匪被放倒了七七八八,剩下的纷纷跪伏在地纳头便拜,冷莫邪终究松下一口气,挥挥手赶苍蝇一般吩咐道:“都杀了吧。”
“尊少主令”文網
薛伯似是尝到了久违的佳肴,人畜无害的脸孔流露出一股病态的笑意。
“别别过来”盗匪头目挨了一爪,自知逃脱不得,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扯着嗓门大喊起来:“救救命啊杀人啦”
“杀的就是尔等恶徒”薛伯在笑颜中猛一瞪眼,就要下杀手。突然间
“慢”
冷莫邪一手扶额,一臂猛然前伸连连摆手。
薛伯狰狞的笑颜抽搐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完了少主这是又要犯病了。
“放他们走”冷莫邪咬着牙根吐出这么一句。
单看那狰狞的表情,哪有要放人活路的意思,分明是恨不得想要将人生吞活剥。
还清醒着的少数山贼,这一下更是吓到动都不敢动了。
哪只冷莫邪此刻正在暗中咒骂:
奶奶的,见死不救不行,除暴安良还不行了老子果然和正道八字不合。这哪是什么替天行道,分明就是怎么让老子不痛快怎么来啊
劫道不成反救人,满心不爽。冷莫邪正道是晦气想要原路离开,却不想身后那皮肤过分白皙的少女却突然开口:
“公子请留步”
冷莫邪微微侧头,只露出一个凶历的眼神。若是道行还在,单这一眼足以杀千人。
那少女却仿若视而不见,我见犹怜地贴了过来:“多谢公子搭救。只是受了惊吓,小女子浑身发寒。不知”
少女说这话时,没有半点妖媚邪异,始终红着脸低着头。看起来就像是虎口脱险之后,顾不得礼仪羞耻,只想拼尽一切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人之本能,没半点毛病。小命当头,别的怎么都好。毕竟若真是被丢在这山里,又受了寒自己走不动路,怕是都活不过今晚的。
“不知什么”冷莫邪杀气一收,换上一副浪荡子的纨绔模样,大大咧咧迎着少女走去。
少女含笑,娇羞地拱进了冷莫邪怀中:“不知公子抢了我一顿饱餐,可否以身相偿”
一股惹人迷醉的灵力自少女眼中迸射,直冲进冷莫邪识海
再看那甜美的少女,下半身不知何时已经幻化成十来米长的白鳞巨蟒,乖巧的笑容,也咧开了一个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大口,朝着冷莫邪迎头吞下
“少主小心”薛伯一个闪身便朝那美女蛇扑去,却被速度更快的一尾巴抽飞出去。
凡间的武林高手,终究是难敌懂得修炼的妖物的。
只是那蛇女抽飞老仆,还没能将冷莫邪一口吞下,张开的大嘴就僵在了半空。
只见冷莫邪的拇指,正深深顶入蛇女背后人类腰身与蛇尾鳞片衔接的地方,慢条斯理地开口道:“丫头,你这体寒,可不是吓的啊。”
蛇少女张开人头大的巨口僵在冷莫邪头顶:Σ
“妖物修炼,有牙爪角鳞,肉身强悍,却较人而远大数,入道相差少说五百载。的确可食人元阳以补天缺,但吃的得是元阳,而不是人血肉”
已经化形半妖之体的蛇女一脸懵逼。只见口下之人满不在乎地擦去头顶的哈喇子,一脸兴奋地循循善诱,侃侃而谈:
“食人元阳可夺人气运,欺瞒天机,省却苦修年月。但食人血肉,却是空积邪念杂垢,破灵体精纯,事半而功倍。
若是有专门的邪道功法祝你洗去凡人神魂污垢也就罢了,但我看你这修炼根本不得法门,怕是自法天地胡乱体悟,原本就是不着调的旁门。
来来来,本公子不才,著有血肉经一部,这便与你说道说道”
三炷香后,蛇女与薛伯排排坐,二脸懵逼。
血肉经乃是前世邪帝大能所著邪典,可吞万物以补自身,伤天理后斩因果,其间妙趣无穷,哪是小小山野蛇妖所能理解。
这蛇少女听得一知半解,但天生地养的灵物终究是冥冥中有所感悟,自己似乎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机缘。
薛伯这边就想得比较简单了:自家少主这是真能忽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