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稹与范中奎的对话,让辛忠十分的诧异。
今日来范家的目的辛稹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说过来来范家有事情,辛忠也没有多问,就像他一般也不问辛弃疾要干什么一般,做家奴有家奴的自觉,主人家要做什么,奴仆一般也不会多问。
但他没有想到辛稹竟是来谈这事情的。
儿子给父亲说亲事
关键人家范家主也还答应了
辛稹开窍之后的种种事情辛弃疾倒是与他说了一些,辛忠其实心中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但今日看到辛稹的表现以及范中奎的应对,他已经有些相信了。
他忽而想起了辛弃疾所说的他的成就可能要比我还要大的说法,辛忠觉得此话或许不假,武功读书什么的,辛稹未必比辛弃疾更出色,但辛弃疾在少年时候,绝对没有辛稹这般长袖善舞。
而做官这个事情,长袖善舞比读书武功更加重要。
相比起辛忠,范中奎早就经历过辛稹的神奇,倒是见怪不怪了,而嫁女之事,也是他与范中书早就商量好了的,只是辛家出的事情在时候他也是得知了,因而也颇等了一些时间,但心里其实也是有些急躁的,今日辛稹的到来,倒是让他松了一口气。
范中奎笑道:“既然如此,那便事不宜迟,世兄便多操心一下,毕竟小女年纪也有了,拖下去也不好。”
辛稹连连点头道:“那是那是,此事小子会尽快推进的,只是还有一些难处”
辛稹看起来有些难以启齿。
范中奎问道:“世兄不妨说来,老夫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辛稹道:“辛家从北面回归,田宅家产都尽皆舍弃,现在朝廷也困难,俸禄更是拖欠良久,所以”
辛忠闻言也有些不安,看了看辛稹,却见辛稹毫无难为情的意思。
范中奎倒是理解:“无妨,结亲所需范家一应给出了,届时老夫还会给小女一大笔嫁妆,让新婚夫妇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
辛稹喜道:“如此再好不过,范家主,既然你这么够意思,那小子也得表示一下,小子与您承诺,以后辛家家产,皆由范小姐所生子女继承,我辛稹不会染指半分,若是家父高升,可以荫子,我辛稹也不会染指”
辛忠急道:“小郎”
范中奎此次倒是有些吃惊了:“世兄你这是”
辛稹笑道:“家父此次是续弦,对于范小姐来说恐怕有些委屈的,而辛家更是穷困,恐怕是要委屈一下范小姐的,但关乎家产这些,我辛稹作为人子,却是不该让父亲为难。
范家主作为父亲,自然也要为范小姐考虑,这是小子为父亲做得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范中奎赞叹道:“世兄果然胸怀阔达,而且更是至孝,愿意为父亲做出这种牺牲,实在是令人敬佩啊。”
范中奎口上说着敬佩的话,但却没有劝阻辛稹,实际上他的确是有这些担忧的。
辛稹年纪虽小,但展现出来的能耐却是惊人,他并不敢肯定以后女儿生出来的子女能够比辛稹更加出色,这样想要与辛稹争家产,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现在辛稹既然自己愿意退出,那自然是十分完美了。
谈完事情,主仆二人出了范家,辛忠叹息道:“小郎,你又何必如此,若是大郎知道了,定然要心生愧疚的。
而且,你便是大郎的长子,这些本就是你该得的,你又何必让出去。”
辛稹笑道:“无妨的忠爷,我要想做官,我便自己科考去,我想要田宅,便靠自己的双手挣取,天下财富何其多,只要有脑子,何愁挣不到钱。”
辛忠倒是赞可辛稹的志气,但还是觉得无须如此。
夜间辛稹与辛弃疾说了联姻一事,辛弃疾几番考虑便答应了下来,毕竟辛稹说得对,家里是需要一个女人的,而且辛家也需要在南边扎下根,就目前在江阴来说,吕家是得罪死了,那么便积极向范家靠拢好了。
第二天,辛弃疾父子便去了赵仲炎府上说了此事,拜托赵仲炎做媒,赵仲炎听了此事也是颇为欣喜:“幼安你早就该提此事了,老夫觉得十分妥当,范家女据说颇为贤淑,你娶了他,辛稹也不会被冷落,这是好事情,此事老夫便帮你安排了。”
果然,赵仲炎主动给准备了求亲的各项礼物,带着辛稹上门说媒,有赵仲炎出马,范家的面子是给足了,范中奎尤其觉得脸上有光,便当场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范家的事情了,知道辛弃疾这边没有亲故,筹办婚礼这些也没有人能够搭手,范中奎便不多要求,便帮着操办起来,赶在过年之前,辛弃疾只出了一个人,带着辛稹与辛忠,在范中奎赠送的宅子里与范家小姐成婚了。
范采萍带来家仆奴婢十人,牛十头,马车两驾,布匹若干,一个拥有千亩地的农庄,加上十几户佃户,至于金银等合计两千贯,另外还有成婚住的宅邸,加一起估计得有上万贯。
辛稹对此也颇为满意,老范此人会做人啊。
不过这些钱是属于范采萍的嫁妆,辛稹倒是可以在家里蹭饭,每月估计也有一点零花钱,但真想花大钱,估计是拿不到的,辛稹也没有这个脸去拿。
不过范采萍这个后娘人倒是不错,说话和颜悦色的,对辛稹也颇为关心,就是带过来的老妈子却是防着辛稹,连带也防着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