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赢阵脚有些乱了,也怪不得如此,若真凶罪名坐实,申屠赢即便逃出去,也只能落草为寇,与当船帮帮主相比,便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现在的百姓落草为寇的、造反的、走私的、私盐贩子、茶商等等不胜枚举,然而并不是说那些路便是好路。
相反,这些都是正经路子走不了,连活下去都没有机会的人才会硬着头皮去走的路,他申屠赢怎么愿意与那些人混迹在一起
辛稹闻言笑道:“是不是真凶,咱们听听帮主夫人怎么说。”
应媚已经是泣不成声,连带着申屠乐也是一声一声的妈妈的叫着。
“夫人,您且慢着哭,你知道什么,有什么冤屈,都尽可与我们诉说,我们都是深受申屠帮主的大恩,虽然说申屠帮主现在不在了,但恩情可不会消失,您尽管说来,若是有人敢欺负夫人您们母女,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话的人叫司马东,乃是船帮的老人,船帮虽然是申屠家为首,但也有其余的小势力存在,这与船帮的组成模式有关。
船帮依托码头成长,当年申屠家占有这个码头,也有一些小的船帮没有落脚处,便加入了申屠家的船帮,借助此处码头,久而久之,便尽都融合在了一起,但这些人还有自己的亲信,自然是有一些威望的。
司马东手下有一百多号人,算是船帮里颇大的势力了,此时出来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申屠赢脸色更是难看起来。
“是啊,夫人,您大胆的说,就算是有人想要对你不利,还有我们呢,我们绝对不允许有人挟持帮主遗孀的”
“没错,申屠帮主在世的时候,对我们看护有加,现在轮到我们庇护他的遗孀了,夫人,您只管说,剩下的交给我们”
应媚在众人的鼓励下,终于说道:“谢谢诸位叔伯的支持,先夫在世的时候,便说船帮诸位兄弟都是义薄云天之人,妾身当时还将信将疑,但今日却是真正见识到了,诸位叔伯的确是义薄云天的壮士”
一身白衣的应媚站在原地,神情悲戚,但那窈窕的身姿与令人见人忘神容貌,让人我见犹怜。
应媚的声音微微带着哀声,然而不损其清亮温柔,令人听了便心生怜悯,更有十分的保护欲油然而生,连辛稹都忍不住侧目,更别说那些被赞扬为义薄云天的壮士们了。
应媚的话说到这里,帮众便纷纷鼓嚷道:“夫人,我们不敢称为义薄云天,但我们却真是义气为先的,所以,您只管说,若真是有那等忘恩负义之辈,我们必定不会轻饶了他”
申屠赢脸色有些发白。
应媚瞟了他一眼,继续道:“谢谢各位叔伯仗义,未亡人先行谢谢了,今日我还得谢谢辛公子,要不是辛公子今日搭救,妾身也没有办法获救,这段时间,妾身与小女被申屠赢这人面兽心的奸贼所囚禁,申屠赢不仅囚禁了妾身,还是杀害先夫的凶手”
说到这里,应媚声色俱厉,用手指着申屠赢控诉。
“什么”
帮众十分的震惊。
司马东须发俱张,怒吼道:“申屠赢,你为什么要杀害帮主,那可是你的亲哥哥啊,为什么”
申屠赢神色慌张道:“没有,我怎么会杀我的大哥,那是我的亲兄长啊,你们别听这贱人乱说我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杀我的大哥啊”
司马东也有些迟疑看向应媚,应媚哭诉道:“这是妾身亲眼所见的,当日官差杀进码头之时,先夫正与申屠赢在谈事。
妾身带着乐乐在院子玩耍,忽而外面传来喊杀声,妾身十分惊慌,便赶紧带着乐乐往里面跑去,便看到先夫倒在地上流了好大的一滩血,而申屠赢提着刀站在旁边发愣。
见到我们母女的时候,他顿时目露凶光,想要杀害我们母女,好在我立即带着乐乐往外跑,正好碰见了官差,这才得救
但是我们也一起被官差控制,官差并不关心是谁杀了申屠赢,而是关心辛公子是被谁绑架,有谁参与到了其中,其余无关人等,便被释放,我们母女却被申屠赢以家属名义给接回了家软禁了起来。
不仅如此,申屠赢这人面兽心的人,不仅杀了先夫,还还还对妾身说出很多泯灭人轮的话语”
众人面面相觑。
司马东大怒道:“申屠赢,这是不是真的以前觉得你这小子虽然混账,但还觉得还算有点人性,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令人恶心”
申屠赢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吕孟昆,吕孟昆却是视而不见。
吕孟昆看到帮众的情绪,已经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了,还是赶紧脱身为妙,想及至此,吕孟昆与辛稹拱手叹息道:“还以为申屠胜兄弟的亲弟弟是一样的英雄好汉,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人面兽心的家伙,是老朽瞎了眼了,唉,今日这趟果然不该来,算了算了,辛公子,老朽先走了。”
说着也不管辛稹如何回应,便拂袖而去了。
申屠赢见状面如死灰。
辛稹却是微笑暗忖,这个吕孟昆果然是个枭雄,眼见事不可为,便立即抽身而退,不给申屠赢将他拖下水的机会。
不过这也是辛稹想看到的,之所以他搞出这么一出,便是要逼退吕孟昆,拿下码头与船帮。
刚刚辛稹说申屠赢是真凶,看着的却是吕孟昆,便是警告吕孟昆,你若是不退却,那么便别怪我将吕家参与绑架我的事情给掀开来,到时候吕家固然可以用是吕汝礼自己搞的事情,但谁又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