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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7章

作为英国在巴黎和会时期的内阁,陆军大臣丘吉尔是最为痛恨布尔什维克的一位内阁成员,他对于布尔什维克的偏见,甚至连一些英国人都有些不以为然了。

丘吉尔认为:在俄国隐藏着一个纪律严明、权力高度集中的政党,它要在遥远的未来创建一个完美世界,在这个目标的激励下,不惜动用一切手段。他告诉自己的同僚和公众:“和许多远大政治梦想不同,布尔什维克主义的本质是,只能靠暴力来宣传和维持。布尔什维克党人做好了准备,要摧毁一切阻止他们实现这个梦想的东西,不管是俄国的社会制度还是俄国人自己。”

在伦敦他对一位会见者说:“在历史的所有暴政中,布尔什维克的暴政是最坏的、最具破坏力的、最为可耻的。”

首相劳合·乔治对此认为丘吉尔的动机不纯,他告诉记者:“公爵的血统让他反感俄国全面消灭大公的做法。”

丘吉尔身边的许多同事和英国大部分公众,都将丘吉尔视为怪胎和不可信的人。加里波第战役的灾难并没有从丘吉尔身上洗去,英国公众依然把他视为一个刽子手,并认为他对于布尔什维克的言论听起来有些歇斯底里。

比如在1918年11月,丘吉尔在一次选举发言中说道:“在大片大OTg2NTc=片的土地上,文明正被灭绝。布尔什维克党人就像狂暴的狒狒大军一样,在城市的废墟和受害者的尸堆上欢呼雀跃。”

当时在场的内阁成员一片哗然,贝尔福冷淡地对丘吉尔说道:“我钦佩你讲述事实的夸张手法。”

事实上,在德国尚未投降之前,协约国内部对于俄国革命的看法正在有所改观。一方面协约国方面没有想到德国人在美国宣布参战后居然还有余力发起在西线的进攻,这让英国人开始焦虑德国如果拒绝投降的话,从莱茵河到柏林的进军道路上不知还要流多少血,这将让美国在战后拥有对欧洲更多指手画脚的权力。

因此在俄德和解后,协约国内部的自由派开始倾向于布尔什维克党人发动十月革命并不是一场叛乱,虽然他们推翻了一个民选的临时政府,但至少布尔什维克留下了沙皇一家的性命,这说明布尔什维克党人还是有理智的。

另外,鉴于现在的法国和美国都是革命后的产物,因此自由派也把十月革命看成为了一场比资产阶级革命更为激进一些的革命。至少威尔逊总统一开始对于布尔什维克主义的理解是:限制大企业、大政府的权力,给个人提供更大的自由。

威尔逊的私人医生格雷森就对外透露,总统赞同布尔什维克党章中的很多内容,“当然,他说他们的谋杀、充公以及对法律的彻底漠视,都应该严厉谴责。然而,他们的学说有一些是完全被资本家逼出来的,资本家忽视各地工人的权利。他还警告所有同事说,如果布尔什维克党人能理智下来,制定一套法律政策,那么他们很快就会遍布欧洲,推翻现有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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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合·乔治在和会上也曾经附和过威尔逊总统对于俄国布尔什维克的看法,“寡廉鲜耻、专横无道的旧秩序得到这样的下场完全是咎由自取。俄国革命表现出来的残暴,完全归咎于压迫与剥削。”

寇松向贝尔福抱怨过,“首相自己就带有一点儿布尔什维克的味儿。有人觉得,他会把托洛茨基当作国际舞台上唯一的知己。”

另一方面,协约国中的许多人相信,俄国的布尔什维克党人最终会安定下来,变成资产阶级。西方的事情不会发展到俄国那种地步。如果布尔什维克的理念渗透西方社会,那是因为人民本身忍无可忍了。

威尔逊和劳合·乔治都认为,拿掉布尔什维克主义的目标,就夺走了它需要的氧气。没有土地的农民,没有工作的工人,没有希望的寻常男女,都盼望着那个预言家允诺的国度的降临。

威尔逊对于协约国其他政治家们说道:“江浙湖汉北即便是在自己的国家,劳资之间也存在危险的隔阂。种子需要土壤,布尔什维克的种子找到了已经为它们准备好的土壤。所以要打败布尔什维克主义,方法就是建立一种新秩序。”

劳合·乔治对此也表现出了相当乐观的看法,他对一名向自己提问的记者回应道,“你难道不认为布尔什维克主义会自生自灭吗?欧洲非常强大,完全可以抵御它。”

威尔逊总统基于支持自己的进步主义者的立场和反对大资本家、大银行家对于政府的操控,劳合·乔治首相则是为了安抚国内的激进工人运动和选举,他们不约而同的都站在了对苏俄缓和关系的立场上,但是他们也认为“俄国人应当遵守规矩,才能让他成为我们的一员”。

劳合·乔治于年初抵达伦敦和克列孟梭会面时就试图劝说他,“我们不能当那个国家不存在。俄国人民在这场战争中吃尽了苦头,他们的军队赤手空拳地战斗,俄国政府无情地背叛了他们。经受了这种苦难,俄国人民反对协约国也不奇怪。

但是俄国是个幅员辽阔的国家,横跨欧亚两大洲,人口接近两亿。我们可以不喜欢布尔什维克党人,但西方可以拒绝承认他们吗?要是说只有我们可以从一个伟大民族中挑选代表,那就等于违背了我们为之奋斗的所有准则。

法国大革命之后,英国政府就犯过同样的错误,支持了法国的流亡贵族。结果使欧洲陷入了一场持续25年左右的战争。难道我们还能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吗?”

但是法国总理克列孟梭并不能接受劳合·乔治的观点,他把俄国布尔什维克视为了德国人颠覆沙皇政府的工具,在俄国和德国和解后,他进一步加深了这一印象。因此他认为布尔什维克主导的十月革命不是革命,而是在德国操纵下的一次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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