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带她过去,又适时离开。
于星落站在镜子前洗手,身后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早上没看到信息?”
池禹站在她身后,烟快燃尽了。
她转了个身,挨着洗手池:“看见了。”
她就是不想回,没理由。
池禹眯着眼,“故意不回?”
于星落不适应地往后退了些许,退无可退,距离仍然太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烟草混着的男香,奇怪的压迫感再次席卷而来。
她抬手推了他一下:“有人来了。”
“怎么,怕人看?”他不退反进,笑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于星落知道这人的嚣张不是装出来的,天生自带的。
于星落无语了,这人怎么回事?小学生吗看上谁欺负谁?
但转念一想他也没看上自己,两人不过是有了身体的羁绊。
“嗯?”他又上前一步,鼻尖儿几乎和她摩擦到。
她指尖还有水,于是拨弄了下碎发打理整齐,看向池禹,一字一句问道:“想听我上课啊?交钱了吗?”
“……”池禹差点儿被她气笑,手臂撑着洗手台,欠着身看她。过了半晌才说:“和路人甲都能说一套一套的,就跟我没个好脸儿?”
于星落忍住不翻白眼。
“小嘴这么紧?”池禹盯着她淡淡的唇色,闷着笑道:“迟早给你撬开。”
于星落忍无可忍,耳朵尖尖红起来,一把推开他,大喊道:“哥!”
于秉洋看到池禹,眼神探究,“你们在干什么?”
于星落快步走过来,拽着于秉洋的胳膊,心跳猛然加快,胡诌道:“他找不着厕所了,问我来着。”
于秉洋一脸“几粒花生米喝成这样?”的表情,他说:“……这会所,池禹表弟开的。”
“……大概他眼神不好。”于星落想钻进地缝。
池禹没过来,他被人牵绊住了,有男有女,看着是生意场上的人。
“池爷,好久没看见你了啊。”
池禹还是那副懒散样儿,衔着烟笑骂:“爷什么爷,中二病没治好?”
……
快到十二点。
于星落上了于秉洋的卡宴,隔了半个喷泉,看见池禹坐在他那辆黑色的法拉利里,玻璃降下来,他手臂撑在车窗上,半张脸透着不耐烦。
不知道谁惹了这位少爷。
卡宴开出会所。
主路依旧车流如织,于星落看着一闪而过的夜景,盈润的眼底映出这城市的潋滟灯火。
于秉洋想起刚刚于星落和池禹在厕所门口谈话,正要问,却被于星落一个话题打断,“林雨翔的女朋友,挺漂亮的。”
于秉洋手搭在方向盘上,嗯了声,又说:“家里让他去当飞行员,但不代表什么都由着他来。”
于星落撑着下巴问:“什么意思?”
“林家那样的家庭,不太可能娶一个娱乐圈女明星。”
也是。
林雨翔那样的身家,最终归宿肯定是联姻。
不过,于星落不感兴趣八卦,等于秉洋想起继续聊她的事情的时候,发现她侧着脸,挨上靠枕睡着了,卷翘的睫毛耷拉下来,在下眼睑拓下淡淡的阴影。
于星落还没到家就醒了,是被一道“刺啦”飞逝而过的跑车声吵醒的。
于秉洋把她送到楼下,交代:“早点睡。”然后离开了。
于星落揉着眼睛上楼。
浴缸里放着水,她站在镜子前摘耳钉。
所幸熬了大半宿,她的皮肤依然保持最佳状态,白白净净,几乎看不见毛孔。
很奇怪的是,门铃忽然响了。
为什么说奇怪呢。
因为一般访客肯定在楼下呼叫的;要么是物业,但物业钦门铃也没像这么急促,跟催命似的。
猫眼里没看到人,但想着这小区管理这么严格,应该不会有陌生人进来。
她稍顿片刻,开门。
楼道灯光昏沉。
池禹靠着墙,眼皮懒懒地撂下,腕表脱下来,搭在食指关节上,拇指压着,表盘发着幽黯的蓝光。
时间被割成泾渭分明的两半。
她的心紧张得像琴弦,为他颤个不停。
而他像是没知觉,偶尔瞥一眼那只昂贵的手表,漫不经心地计算着什么。
他怎么知道她住这里的?怎么上来的?……一瞬间好多疑问都被她压下去。
他拢了拢眸子里的坏笑,直起腰,不紧不慢:“让我进去吗?”
于星落懵得忘了怎么嚣张了,直到被他揽着肩往里推,利落关门。
她回过神来,一下子撞进他幽深的眸子里。
那双眼实在漂亮,漆黑浓烈得像喷发的火山岩;也实在坏,让她想到两个字:色|欲。
她想起上学那会儿,莫雨对池禹的评价:
这人长得帅就是好,坏得明明白白,渣得透透彻彻,也不招人恨。
不过,追到人家门口这事儿实在不像他能干出来的。
正思考着。
人已经被他抱起,摁墙上。
气氛缱绻,暧昧。
“你喝酒了?”她问。
“跟那没关系。”他低头,唇碰了下她脖子,哑声道:“喝没喝酒,我都想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