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吓,原只是惊讶,却很快成为了懊悔。
从前寻不着婉婉时,睡里梦里都想着日后重会了,要怎样把她滋养珍重,如梦成了真,才没两日,他倒先惦记起这笔账来。
一想着,裴容廷微不见叹了气,随即欺身离开了银瓶的身子,坐在床上,沉声道:起来罢。等银瓶爬了起来,方唤门外来点灯摆桌。那小厮知道己闯了祸,低着头来,瑟瑟发抖着打抹台摆在床上,放一只乌漆盒,又端来一盏纱灯,一溜烟又退了去。
只留帐间一片昏昏的赤。
方才的情并未完全消退,忽然又见了亮光,银瓶羞得忙别过了脸去。她就坐在枕头边,便偷偷往枕摸一面小镜子,背着裴容廷照了一照,见镜中的脸颊然飞着桃,好在这泥似的光里,倒也不甚显眼。
她这厢正悄悄端详,裴容廷已经替她开了盒道:不是闹饿,趁吃了罢。
嗳,不、不敢劳动大人。
银瓶怕他真要喂她,忙转回身,己把那盒里的碗碟都取了来,见是一碟洒了椒盐黄霜酪饼,一碗稠稠银耳粥,并一银汤匙小牙筷。她拈起一张饼,一面佯撕饼,一面躲在饼后头,偷偷瞅着裴容廷。
看他靠着一只灰绿引枕坐着,半卧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