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成博眼中的亮光渐渐熄灭,最后他垂下了眼帘,轻声应道:“对不起,何老师,是我多管闲事了。”
看着眼前这个难掩低落的大男孩,何妍很想告诉他说他没有多管闲事,他的话对她很有帮助,她很感谢他⋯⋯可是,最终她还是什么也没说,只低下头去默默吃饭。
周末的时候,何妍自己一个人去了购物中心的品牌专柜,照着花姐那件大衣买了件款式类似的,然后打电话给花姐询问她的地址,又道:“本早该给您送过去的,只是这几天一直没能腾出空来。”
花姐接到电话又惊又喜,忙道:“您太客气了,还送什么送啊,我去您那里拿就得了,我这会儿正闲得蛋疼呢。”
何妍想了想,取了一个折中的方法,“那这样吧,我现在正在外面,如果你有时间,我中午请您吃个饭吧,上次的事真的很感谢。”
花姐连忙应下,“好,吃饭没问题。”
两个人约好了碰面的地方,花姐挂掉电话火急火燎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身子就去拍隔壁的房门,大叫道:“小白杨,小白杨,赶紧起来,别给老娘挺尸了。”
过了三五分钟,那房门才开了,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漂亮姑娘站在门口,不停地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抱怨:“花姐,这才几点啊就不叫人睡了,咱可都是上夜班的人,又是干体力活的,想要人命吗?欺负我们小姐没工会是吧?”
“老娘就是你们的工会!”花姐伸出手去轻拍得力干将的脸蛋,又握着她的肩膀摇晃,问:“你可是花姐手下最有文化的,快和花姐我说说,文化人都喜欢什么样的,扯淡的时候都爱扯什么?”
小白杨奇道:“花姐,你要从良了?”
“从尼玛的良!要不是你没本事,老娘犯得着去跪舔别人吗?”花姐骂道,瞧着小白杨纤手掩口一脸做作的吃惊表情,又骂:“少拿这副蠢样来对付老娘,你当花姐我是你那帮恩客呢?”
小白杨只得恢复了正常,颇为无奈地说道:“花姐,你什么事都不说清楚,我怎么给你出主意?文化人这范畴可大了去了,有自命清高的,有假模假样的,还有斯文败类的,我知道您要去跪舔哪个?还嫌人家没本事,您说您哪个贵客我没给您哄好了?”
“傅先生呢?傅先生你哄好了吗?”花姐一针见血。
小白杨噎了一下,忍不住翻了个天大的白眼,“花姐,咱能不提那人吗?我觉得能从他那活着出来都全靠上辈子烧香多。”
“切,没本事就承认没本事。”花姐撇嘴笑,忍不住把那天会所里发生的事讲给小白杨听,“能惹得傅先生当众发火就已经是奇事,重要的还在后面,分明是怒气冲冲走的,可人家一个电话打过去,没道歉没服软,连句好话都没说,傅先生愣是硬把人又叫家去,到底打了一炮才肯放人走。”
前半截的事小白杨也听说了,后半截却是不知道,她有点目瞪口呆,呐呐感叹道:“这位也真是位奇女子!”
“绝对奇女子!听说还是个老师,我听江哥叫她何老师来着。”眼看时间要来不及,花姐顾不上再和她多说,只又追问了几句文化人的嗜好,便就忙着出了门。
她们约在一家颇有特色的风味餐厅,花姐赶过去的时候,何妍已经在等着她,见面先把衣袋递给了她,解释道:“原版的实在是找不到了,又因为不太了解您的偏好,就仿着之前那件买了件类似的,您看看合适吗?票据都在衣袋里,如果不喜欢还可以回去退换。”
只看衣袋就知道新的这件新的价值不菲,比旧的要好很多。花姐虽不差这点钱,却也喜欢对方办事周到说话客气,尤其是当对方是傅慎行身边的人时。她连看没不看衣服一眼,只笑着说道:“我相信何小姐的眼光,绝对比我之前那件的好!”
何妍不觉微笑,“是花姐人随和,好说话。”
一个有心攀附,一个别有用心,她两个竟是相谈甚欢。何妍有意从花姐这里引傅慎行上钩,却又怕操之过急,于是只耐着性子与她谈论些不相干的话题,反倒是花姐先忍不住试探她道:“您和傅先生⋯⋯没事了吧?”
何妍默了片刻,这才轻声答道:“因为傅少那件事,把他惹得有些厉害,不过没事,早晚都能过去的。”
花姐闻言应和道:“傅少是有点爱闹,何小姐您也别太往心里去,傅先生那样训了他一顿,他以后见了你也会知道轻重了。”
何妍自嘲地笑笑,道:“花姐,再怎样,人家那是两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是外人。”
“才不是!”花姐大咧咧地摆手,“你少听男人们说什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是骗人的,后面的他们都没敢说。这话说全了应该是这样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穿我衣服,我断你手足,你断我手足,我穿你衣服!”
她说得风趣幽默,何妍也忍不住笑起来,道:“回头把这话说给傅慎行听,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花姐吓了一跳,忙半真半假地说道:“千万别!到时候傅先生就要断我的手足了!”
何妍配合地笑了笑,有意放下傅随之这个人,漫不经心地说道:“对了,花姐,有件事情想麻烦您帮忙,有人托我找个人,您的面广,认识的人也多,不知道能不能帮我留意一下。”
以花姐的圈子看,能托她找的人不是嫖客就是小姐,花姐也是个聪明人,闻言挑了挑眉,问道:“找谁?”
何妍把事前找来的于嘉的照片递给她看,“就是这个姑娘,家里一直联系不上她,托我找一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