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燕衡侧首瞧路边一个小贩在风炉上熬糖稀,嘴角有掩不住的笑意,聊天都能被她聊死,实在是.....可爱的很。
冯栀有些汗颜,看她手里拿个白瓷盆子,问要往哪里去。
“家里有客来,阿爸让我去买点小菜下酒。”
冯栀连忙朝身后指:“你往前走,从装裱字画店数第四爿店卖小食的,味道老好,价钿也公道。”
“是麽?”童茵探头望望:“我竟不晓得呢。”
冯栀为证此言非虚:“我才在那吃过晚饭.....”她把冬瓜盅着实详尽地夸赞一遍,却想不起价钿,悄戳戳常燕衡的胳臂。
常燕衡替她道:“冬瓜盅虽便宜但不适佐酒,你可买半只盐水鸭,同老板娘说家里有来客,她会额外送鸭肫肝给你,切切剁剁又是一盘子。”
童茵连忙道谢,又按耐不住好奇:“这位是....”
见常燕衡淡笑不语,她凑近冯栀耳边嘀咕:“是你男朋友麽?”
“不不不....”冯栀连忙惊跳着否认,见她(他)俩都盯向她,脑里发糊,一时口不择言:“他是我阿爸!”
常燕衡眼眸深邃。
童茵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你阿爸真年轻!”也没甚麽可再说的,互相挥手告别,红笼下交错的背影拢过又散了。
公馆离得不远,他(她)俩慢慢走回去。
“二老爷,我...”冯栀欲要解释,常燕衡却先失笑:“她若嘴快传出去,定会说我这爸爸待你不好!”
她抬头疑惑地看他。
常燕衡接着说:“我锦衣华服,腰佩金玉,通体的贵气,你却一身布衣,脚踏布鞋,对比鲜烈,由不得他人胡思乱想。”
“那怎麽办?”冯栀无措又烦恼,她平素鲜少会这样愚笨的。
两人已走近公馆,福安早等候着,连忙过来打开雕花黑漆铁门,常燕衡语调不紧不慢:“大风吹倒了梧桐树,自有旁人论短长,毋庸理会就是,不过....”他顿了顿:“以后床上叫爸爸就好,不用再同旁人讲,谨记!”
“叫、叫爸爸!”福安一脸惊骇。
冯栀早已小脸胀得通红,羞窘地站在原地不动,弯腰捡起颗石子往他背脊扔去。
常燕衡沉稳地未停脚步,忽而大手往后一抓,再反掌掷向福安。
“唉哟!”福安苦把脸揉着肩膀,他俩在那打情骂俏,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冯栀洗漱后,换了身月白色丝绸短袖旗袍,把长发绾起,跟李妈学的,她很早以前在堂子里做过倌儿的梳头娘姨,学会几种发式花样,这种叫一窝丝杭州攒,或许只是瞎编的名,为图个入耳惊魂。
她上楼进房,常燕衡换了衣裳,坐在藤椅上很闲散地看